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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- 1

绑架游戏 [日] 东野圭吾 2302 2021-12-28 12:07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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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进到屋子,树理脱鞋子前先吸吸鼻子闻了一下。

“有味道吗?”我问她。

“没。我以为男生的房间味道会很重。不过气味还不错呢,是薄荷吗?”

“是芳香剂啊。我也不喜欢房间里有味道,就算是自己的味道也一亲。”

我住的地方是一房二厅一厨。树理坐在客厅的两人沙发上,环视房间后说:“基本上还蛮干净的嘛。”

“哦——看不出来嘛。”

“习惯了也就没什么。关键是不要让东西增加,没用的东西就一直扔掉,这样的话打扫起来也不会过于麻烦,三十分钟就可以打扫完。一星期有一万零八十分钟,努力个三十分钟,可以换来剩下的一万钟的舒适,挨过来说,要是舍不得那三十分钟的努力,那就一定要过那剩下不舒服的一万钟了。”

树理在我说话的同时,很明显地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。

“有什么喝的东西吗?”

“来煮个咖啡吧。”

她不点头,眼睛看着那座靠墙的瑞典制的橱柜。

“酒比较好吧。”

真是创造性的小女生!但是今晚就顺着她的意吧。

“OK。啤酒、苏格兰威士忌、波本、白兰地、日本酒。”我边屈指边说:“你要什么?”

树理萧萧疏雨吹檐角翘着脚,还将双手横抱在胸前说:“我想香槟王耶,粉红色的。”

真想揍她一拳,不过忍耐一下吧。

“平常都有一两瓶冰着,不过刚好昨晚喝完最后一瓶。葡萄酒的话还有,就将就一下吧。”

树理哼了一声,然后说:“没办法喽,那喝红的好了。”

她挺了一下身体想要装成成熟女人的样子。算了,就让她爽一下好了。

“遵照你的指示!”

别人送的意大利红酒躺在橱子里的角落。我拿着旋转式的开瓶器拔出软木塞。

树理喝了一口在嘴里品尝了一下。我心想,她应该会说这酒还年轻吧。

不过她却好像很满足地点了点头说:“嗯,好喝。”

“那太好了。你对酒很讲究吗?”

“不会。”回答得很干脆。“我只要觉得好喝就行了,要记酒名什么的,我觉得很麻烦。”

“不过你却知道香槟王。”

“关于香槟我只知道这个而已。我爸爸常说的,只有香槟王才称得上香槟,其它的都只算是另一种饮料。”

葛城胜俊的脸一浮现在眼前就令人想反驳。

“香槟这个地方做的气泡酒就叫做香槟啊。不是只有香槟王而已吧。”

我才说完,树理就摇摇头说:

“香槟原本是香槟地区高村修道院的秘方,后来才传到整个地区。而且发现这个秘方的是管理酒窖的,所以香槟王才是真正的香槟!”

“好吧,好吧。”我把这便宜的红酒喝下,说:“还真上了一课呢!”

真是令人不快!葛城胜俊是不是也像这样边拿着香槟酒杯边臭屁的博学多闻呢。

“对了,我想谈刚刚的话题。”我开口说。

“游戏的事?”也难怪树理会露出紧张的表情。

“当然!再确认一次,你真的想这样做?”

“你给我个明确的答复,到底有没有心要玩这个绑架游戏?要是还在犹豫就明讲,看是怎样,再给你考虑的时间。”

不过她却一副很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说:

“我也说啦,我不是闹着玩才离家出走的。我恨葛城家!这个游戏我玩定了!”

“那好!游戏开始前我们先来结盟仪式,”我将两个酒杯倒满酒,拿起自己的说:“预祝我们游戏获胜!”

树理也拿起酒杯,两个人干了杯!

我还没有想出什么特殊的作战计划,一切都从现在才开始。但是我好久没这么兴奋了,竟然可以玩这么有挑战性的游戏!

“有两三件事要确认一下。”我竖起食指说:“首先我,要知道你离家出走的事有没有向其他人提起,譬如说跟朋友打了电话什么的?”

树理马上摇摇头说:

“没有理由这样做吧,要是他们跟家里说就麻烦了。”

“好。再来,把昨天到今天的行踪一一说出来。嗯,你不是去了餐厅吗?是哪一家?”

“为什么要问这些?”

“想要明确掌握和你接触过的人,万一有人记得你的脸的话就麻烦了。”

“这种事,你就别操心了。”

“听清楚了,你想想看,为什么犯人会被警察抓到?因为他们都不在乎自己的行踪。在哪里、是如何留下的,没有这种自觉的话,也就无法研判警察会采取什么行动。“

“但是你认为餐厅的服务生会记得我吗?他们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客人。我去的时候,也有其它的几十个客人在,打个赌,我想服务生才不会那么仔细去看客人的脸呢。“

“我也希望是这样啊,但是,你要有你的脸是被看到的警觉性!“

树理叹了一口气说:

“出了那家饭店右转直走,就在前面的丹尼斯餐厅啦。我吃的虾仁焗烤饭和沙拉还有咖啡。”

我拿起电话旁的便条和原子笔,记下丹尼斯餐厅、虾仁焗烤饭、沙拉、咖啡。

“坐在柜台座位吗?”

“是窗边的位子,吸烟席比较空。”

“在那里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留下印象的事吧?”

“我没有想到要那样做。”

“为什么人家要盯着我看?”

“因为你长得蛮美的啊,说不定就有男生想把你啊。”我看着树理那张标致的脸说道。

树理笑也不笑地转过脸去。

“说不定是有啦,只是我没注意到。在那种场所我也是尽量不和人互看的。”

“那样更好。”我点点头说:“那出了餐厅之后呢?”

“去了便利商店,买了零嘴和果汁。”

好像就是散在床上的东西。

“那一家便利商店?”

“餐厅对面那家。”

我知道那家便利商店,里面卖酒,我曾在半夜里去买过东西。

“你只买了零嘴和果汁,没有和店员聊天吧。”

“店员是个像刚被裁员的欧吉桑,光不打错收银机按键就已经去掉半条命的样了。”

“便利商店之后就直接回到饭店了吧?”我看点头后,又继续说:“有跟饭店的人照过面吗?”

“这个嘛……”她歪头说:“回饭店时曾经过柜台,说不定有谁看到我。唉哟,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

“这个我知道。没关系的。”

我看着手边记的便条纸,见过树理的人可能有餐厅的服务生、便利商店的店员和宝拉饭店的人员。但要是想住她所说的话,那么这里头似乎没有人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印象。

“问题在于公开侦查的时候了。到时候你的照片会在市区内流通,而这些你提到的人,说不定其中有人会想到曾经看过你。”

“哪有可能!”

“我也是这样想。但是通常计划性犯罪会被识破,往往就是这个哪有可能的时候所发生的。没办法安心哩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